温洛云最终在唐执书房旁边找到了许若云的房间。
和许若云表现出的成熟模样差不多,她房间里的布置也偏向熟女风,床品是烟灰色丝绸的,香水和口红就占了半个梳妆台,想来她平时为了勾搭唐执,也费了不少功夫。
衣柜里的衣服一多半都有些露骨,黑丝,吊带,短裙……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她刚下车的时候千流看她的目光有些诧异,想来是她的穿搭和平常风格实在不符。
温洛云四下打量了一番,最终洗了个澡,出来换掉自己的衣服,转而从许若云的衣柜里挑了一套特点很强的黑色蕾丝风,又画了个烈焰红唇,确定里里外外都和曾经的许若云一般别无二致,才转身去了药膳间。
等她熬完药,端着托盘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从佣人口中得知唐执已经回来,正在和千流谈事情,她直接打起精神,端着药去了卧房。
心底里,她对见到唐执万分抗拒。
但她也知道,早晚她都要过这一关,与其始终忐忑,不如早面对早好。
等她顺利得到了唐执的信任,接下来一切就都好办了。
走到卧房门口,她鼓足勇气准备敲门,却不想透过半掩的窗,听到房内千流正在和唐执谈事,她微微一顿,脚步停在了窗前。
房间内,千流躬身汇报着这几天的事:“主上,秦家上下都已经派人探查过了,没有发现朱雀玉的踪迹。”
躺椅上,唐执本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眉头紧皱:“密室呢?”
“秦家没有密室。”
“没有密室?”唐执坐直,思忖道:“是没有,还是没发现?”
“秦城已经病入膏肓,秦家现在内部斗得很厉害,防范设施十分宽松,我已经亲自去探查过,确实没有密室。”千流恭敬道。
唐执手指轻点:“秦城这老家伙,临死还要给我出难题。”
“我安排了探子盯着秦家的情况,一旦有动静会立刻给我消息。”
唐执点点头:“暂时先这样吧。”
“是。”
千流应声后没走,唐执抬头看他:“还有事?”
千流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许小姐今天回来了,我觉得……她这次回来,好像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话音落下,窗外的许若云瞬间绷直了背。
她就知道,这个千流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前脚还表现的没什么异常,结果后脚就在背后跑到唐执面前说小话来了!
她深吸口气,耳朵更贴近窗户一些,只听唐执问道:“哦?怎么奇怪?”
千流斟酌了一下语气道:“她的穿衣风格和原来不太一样,而且回来后她没有意识到您今天白天不该在家,另外,她这次出去我让她帮忙带一把匕首和藏红油,她仿佛失忆了一样……”
千流说着说着自觉似乎没什么说服力,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来。
唐执果然轻笑一声:“若云在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思虑不稳也正常,你让她带的东西八成是已经掉进海里去了,一把匕首和藏红油是吧?回头我让人送到你房里。”
千流低头躬身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东西我自己准备就好,只是许小姐那边……”
他蹙了蹙眉还是道:“我总觉得有些怪异,主上还需当心着些。”
唐执勾唇:“行,我知道了。”
他说完响起什么道:“对了,今天月末,抽屉里的百香丸我准备好了,你拿去服了吧。”
千流应了一声:“是,谢主上。”
随后便从抽屉里拿出一粒褐色药丸服了下去。
窗外,温洛云看得心惊。
这百香丸是一味解药,是专门为“水凝霜”研制的,而这水凝霜则是一味慢性毒药,一旦种下,便难以根除,只得靠每月一味的百香丸来缓解痛苦。
只要服下这百香丸,毒便不会发作,但倘若到了日子不服,中毒之人则要忍受百蚁噬身的痛苦,几个钟头后内脏融化而死。
温洛云是怎么也没想到,千流竟然会身中水凝霜的毒。
看唐执和千流之间熟稔的动作,这毒……八成就是唐执给他下下,用来控制他的。
怪不得他那么听唐执的摆布!
温洛云这边思绪百转千回,另外一边千流已经告别唐执,推门出来。
眼见他要往她这走,她连忙闪身躲到了旁边一根粗壮的立柱后面,直到千流的身影彻底消失,才从柱后出来。
这片刻间,她先是知道唐执最近在愁秦家的玉佩拿不到,又知道千流心甘情愿被唐执指使的原因,更是知道了唐执现在多半对自己也有了警惕和怀疑,她需要在短时间内将这怀疑消除才好。
心道这药也算是不白送,她深吸口气,走过去敲响了唐执的房门。
当当当,三声响起。
房间里,唐执开口道:“进。”
温洛云端着托盘走进去,唐执已经重新躺回到椅上闭目养神。
他年近四十,体态管理却很出众,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只是因为长久的失眠和头疼的困扰,脸色照比普通人更苍白一些,且浑身充斥着难掩的戾气。
温洛云尽量放晴脚步,将托盘放下。
闻着徐徐弥漫开的淡雅香气,唐执这才睁眼,深深看她一眼,随即勾了勾唇:“若云来了。”
温洛云露出一个笑,端着碗走到他身边:“唐爷,若云可想死你了。”
唐执伸手漫不经心摸了把她的脸:“这次出门受惊了,这些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养养身子。”
温洛云点点头:“若云这些天就陪在唐爷身边,哪儿也不去。”
女人身上的淡香让唐执紧皱的眉头松开两分,他“嗯”了一声道:“换香水了?”
温洛云柔声道:“这是松珀香。”
她端着药送到他身边,柔声道:“我特意调的,有舒心定神的效果。”
唐执凑近她脖颈深吸了一口:“味道是不错。”
“唐爷喜欢就好。”温洛云忍着浑身泛起的鸡皮疙瘩,露出一个笑,用勺子搅了搅药:“药不烫了,唐爷趁热喝?”
唐执转头看向她:“这药是治什么的?”
温洛云顿了顿,笑着道:“我辛苦进藏带回来的药,命都没了它还被护着,还能是治什么的,当然是治唐爷您头疼的老毛病的了。”
唐执看向她,意味深长:“哦?只是治头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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