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冬是个性情人,钟良虽然听说过鬼冬的名号,但是,真正认识鬼冬这张脸的人,全国都没几个。
平日里,鬼冬给人治病的时候,若是对方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从不会暴露自己御医的身份。
过了五十岁,空闲之后,鬼冬就会回东省的老家种田,他自己说他是一个农夫,这倒还当真不假。
与鬼冬聊了半个小时,鬼冬一口气喝了六壶烧刀子,他老脸涨红,却是越聊越开。
钟良反应过来自己师父为何会如此欣赏这个鬼阎王了,因为鬼冬的确没有任何架子,以他的医术,完全可以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可他到目前为止,资产甚至都没过百万。
他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妻子,现在都在东省的老家过安稳日子。
“鬼叔,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过着这种舒坦清闲的日子,听你这么一说啊,往后我要是去了东省,一定去你老家坐一坐。”钟良笑着说道。
鬼冬连连摆手:“小钟啊,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是不知道啊,年轻的时候缺什么,老了就想补什么。你看我现在日子安稳,却不知道可能有一天,我一家三口都得被灭门,哎。”鬼冬连连叹气。
听得这话,钟良表情充满了疑惑:“鬼叔,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呵,那是你这么觉得的。”鬼冬笑着摇头:“实不相瞒,我年轻的时候,到处都是仇家,那时候本领不大,却偏偏还爱到处惹事,招惹了不少大人物,老了有家室之后,却又不想跟这些大人物较劲了,所以只能躲起来。”
“年轻时越是嚣张,老了就越是收敛啊。”鬼冬重重叹气。
话说完,鬼冬突然喊道:“老板,再来一壶烧刀子。”
里屋正在酿酒的老板立刻跑了出来,满脸惊恐的望着鬼冬。
看着鬼冬面前六个空酒壶,老板一张脸精彩无比。
“老哥,你。你这都喝了六壶了,不能再喝了!这烧刀子酒,度数烈着呢。”
老板都惊了,他这家酒馆开了十几年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在这儿喝上六壶烧刀子。
这不得要人命吗?
“没事,再来一壶。”鬼冬开口说道。
“不行,我不卖了!”老板紧忙摇头。
这家伙也忒能喝了,真要在自己这儿喝出人命了,到时候还不得找自己麻烦?
酒馆的老板就是个实在人,酿酒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喝酒的。
钟良无奈一笑:“老板,再来一壶吧,我这位叔叔喝了一辈子酒了,再来一壶恰到好处。”
说完这话,钟良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钞票,递到老板的手里。
老板顿时两眼放光。
这烧刀子酒做工粗劣,是他这儿比较劣质的酒,可这年轻人掏出来的钱,少说也有一千块。
这够自己赚好些天了。
“行。行吧,不过我可说好了啊,你们要是喝出事了,那可赖不到我头上!”老板开口说道。
“放心,喝死了不找你。”鬼冬爽朗一笑。
没过一会儿,老板又端了一壶烧刀子上来,鬼冬立刻端着酒壶喝了一口。
“啊呸!”鬼冬一口将酒吐到地上。
而那老板,早就跑到了后院。
钟良不解:“怎么了鬼叔?”
鬼冬满脸无奈:“掺水了。”
“真是的,每次不管到哪儿喝酒,总是喝不尽兴。”鬼冬嘴里碎碎念的骂着:“我这辈子喝酒最畅快的一次,还是跟你师父头一次喝,只可惜啊,你师父已经不在了。”
“小钟,下次想喝酒到东省来,我自家酿的酒多得是,管够!”鬼冬对着钟良说道。
钟良轻叹:“鬼叔这话应该也跟我师父说过吧?”
鬼冬面色一怔,低头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鬼冬将盘子里的花生米全给吃了,他站起身来。
“行了,喝得也差不多了,小钟,咱们走吧。”
“好。”钟良点了点头,两人走出了酒馆。
这会儿才晚上十点多钟,但是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因为这边是老城区,大街上连一家夜宵店都见不着。
空****的街道上,鬼冬掏出一盒劣质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支。
“行了小钟,就此别过吧,以后来东省找我。”鬼冬拍了拍钟良的肩膀。
钟良答道:“鬼叔,都这么晚了,我给你安排一个住处吧,明天你要是想回东省,我替你买好机票。”
鬼冬的目光看着钟良的身后,眼神显得有些迷离。
随后,鬼冬轻轻摇头:“不用,我自己安排就好。”
“你开车走吧,你就喝了不到两壶,以你那实力,应该还醉不了。”说完这话,鬼冬又看了钟良一眼:“快走。”
看着鬼冬平静的眼神,钟良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就在钟良还在发愣的时候,突然,他感觉身后传来了一阵破风声,还不等他转身,面前的鬼冬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钟良猛地回过头,只见鬼冬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他手里抓着一支箭,一支箭头是银色的箭。
而这支箭的箭头,正对自己的后脑。
钟良脸色顿时一变。
“既然来了,就别藏着了,出来吧。”鬼冬语气冰冷的说道。
黑暗之中,一盏路灯旁边的巷子里,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鬼阎王不愧还是鬼阎王,警觉性还是这么强。”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手里抓着一把弓。
现在用弓箭的人几乎没有,除了一些运动员和弓箭爱好者之外,几乎没人会揣着一把弓到处走。
可面前这个男人,却是左手抓着弓身,背后背着箭矢,而他手里的弓也特别简单,就是紫衫木做的,不像是那些运动员使用的特殊弓箭。
但是,刚才那一箭,钟良可完全没有感觉到。
哪怕是一颗子弹,钟良也能够在瞬间反应过来,但偏偏这支箭,钟良迟钝了。
这足以说明,这支箭,速度比子弹都要快。
看着这个大概三四十岁的男人,鬼冬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凝重之色:“神弓,这次是谁雇佣你来的?”
“哟,鬼阎王连自己有哪些仇家都不记得了?”男人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
说完这话,男人当着鬼阎王的面揽弓,一张长弓如满月一般,而弓上的箭矢,对准了鬼冬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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