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阿卡莎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想奈法利安可能也受伤了,而且伤的恐怕比奥妮克希亚还重,否则今日过来追我们的就应该是奈法利安了,至少也是奈法利安和奥妮克希亚一起来才是,他们兄妹二人应该是一起联手对付玛法里奥,而玛法里奥毕竟万年前就达到七阶,想必实力不差,他们兄妹二人吃点亏也正常。
”
顾南升点头道:“你分析的有理,不过奈法利安也有可能是留在前线压阵,抽不开身,所以才只有奥妮克希亚一个人来,而我们的速度又太快,她来不及带手下,所以才出现了今天晚上的情况,否则黑龙军团倾巢而出的话,我们这次就真的危险了。”
“主人,下一步怎么办?”
顾南升想了想说道:“先帮小香解决一下风铃鸟的事情,之后就去黑暗之都,以我们两人的力量要战胜整个黑龙军团根本不现实,必须依仗圣地和中立领地的大军。”
阿卡莎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龙之灵魂碎片有五片,黑龙军团已经得到了三片,第四片在我们手上,那么最后一片不用问就在玛法里奥手上了,否则黑龙军团不会去围攻黑暗之都。”
顾南升轻吐一口气,手指轻轻敲打着霜之哀伤乌黑的剑柄,目光显得阴郁而深邃。
如今他已经无路可退了,决战的日子越来越近,而他心中一点底也没有。
现在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此战绝对不容失败。
阿卡莎知道顾南升的心事,她静静的立在一旁,看着顾南升的背影轻声道:“主人,休息吧,明日还要上路。”其实她心中何尝不是倍感压力,她根本不敢去想失败的后果。
顾南升默默的点了点头,身影徐徐下降,消失在悬崖下的密林之中……
……
琼斯香一直在生命宝石中坐卧不宁,关心则『乱』,以她现在脆弱的神经实在经受不住任何打击了。
正在她捏着手走来走去的时候,顾南升终于回到了生命宝石中,“丫头,没事了。”
琼斯香总算松了口气,她急忙迎上去,一双眼睛在顾南升身上扫来扫去。
顾南升轻笑一声道:“放心吧,我没受伤。”
琼斯香有些嗔怪的看了顾南升一眼,“你还笑得出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刚才来的到底是什么人?跟你那决战对手有关么?”
“算是有关吧。”顾南升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便转移话题道:“明天点齐佣兵团的兄弟们,我用生命宝石带你们走。”
琼斯香听后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默默计算着这点地方倒地能容纳多少人。
“团里有多少兄弟?”顾南升问道。
“算上我还有一百一十九人,如果咱们排的挤一点还能腾出不少地方,我们是不是再救出一些人来?”琼斯香说到这里小心的注意了一下顾南升的脸『色』,却见他此时面无善『色』,显然不打算救其他人了。
琼斯香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小鼻子,“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呀,多救一些人对我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是对那些被救的人来说却是再造之恩,他们很多都是洛奇王国的士兵,有父母、妻子和儿女,你能想象一个刚刚生下孩子的女人失去挚爱时候的痛苦么?”
琼斯香说到这里心中生出一股兔死狐悲之感,她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害怕某一天她会失去顾南升,成为其中的一员。
顾南升看到琼斯香双眼含泪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帮别人,其实多救几个人不是不行,可是这座山上怎么也有上万人吧,我的生命宝石里最多装个两百多人,该救谁?我答应你,如果两天之内有天灾军团攻山,我会出手一次,至于以后他们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琼斯香也知道顾南升说的是事实,只不过她控制不住自己泛滥的同情心,想到山上一万多条随时可能陨落的生命,她之前见到顾南升的那股子兴奋劲一下子减淡了不少,她有些郁闷的踢了一脚地面的石头,那石头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飞进彼界的湖水之中,宁静的湖水随之泛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我这些日子认了一个姐姐,我想把她带上,她对我们帮助很多。”琼斯香出神的看着那一圈圈涟漪,幽幽的说道。
“姐姐?什么人?清楚底细么?”顾南升可不想把不知底细的人带进后方,琼斯香现在可是他的软肋,不过话说回来,一般人也不会从女人身上做文章,毕竟在大多数强者眼中,一个平凡的妻妾根本没有什么分量,不足以威胁人。
“是六皇子但丁派的信使,就是她告诉洛奇国王你是我们的团长,所以那老国王才对我们额外照顾了些,不用我们服兵役就配送粮食,否则这些日子我们会过的更加凄惨。”说到洛奇王国国王,琼斯香不禁撇了撇嘴,“那国王真是个十足的老『色』鬼,在这种国难当头的时候居然垂涎姐姐的美貌,要不是姐姐实力高强,说不定真的被他得手了。”
六皇子的信使……还是个女的……顾南升『摸』了『摸』下巴,他已经隐约猜到这个人是谁了,六皇子手下的女『性』也只有她有这个实力通过天灾的层层封锁,从巴尔格达横穿西南大陆,把信送到洛奇王国了。
“你认的那个姐姐是不是叫塔西夏?”
琼斯香呆了呆,“你认识她?”
“嗯,见过不少次了,她是巫医之塔的黑暗圣女,是一个很执着的女子。”
琼斯香也没多想,高兴的道:“那正好,省得你怀疑了,还有你帮她把那个又老又『色』的国王打发了吧,这么下去我怕姐姐吃亏。”
“怕她吃亏?”顾南升『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不整别人就不错了,那国王要是真的惹了她的话,她有一百种手段把那国王弄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用我帮忙。”塔西夏作为资质出『色』的黑暗圣女,实力早已经突破转职战士瓶颈,而且她不但善于布局,并精通下毒和巫蛊之术,而那国王一听就是酒『色』过度的昏君,塔西夏想不声不响的干掉他实在太容易了。
琼斯香愣了愣,显然不信自己认识的姐姐是顾南升说的那种人。
顾南升也懒得解释,盘坐在草地上闭目调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顾南升与琼斯香一起来到了前山。
远山如黛,碧空如洗,徐徐清风迎面而来,满山林海如起伏的波涛,沙沙声不绝于耳,此时晨雾尚未散去,脚下的草叶还挂着『露』珠。
林间小径曲折而幽深,两旁堆满落叶,踩上去如松软的地毯,两人沿着小径很快来到了一处朴素简易的竹屋前。
这竹屋显然新建不久,由于建造匆忙,竹子也没有用炭火烘烤杀青,这反倒让青竹留了几分竹香,那香气与泥土的芬芳混在一起,让人闻了心生宁静平和之感。
也许由于天气『潮』湿,门口的小路稍显泥泞,琼斯香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竹屋前,正欲喊一声姐姐的时候,竹子扎成的门扉却被推开了。
面罩透明薄纱的塔西夏站在门口淡淡的笑着,清晨的阳光从树林的缝隙中透了进来,映衬着她窈窕身段,点点光影在她如玉如缎的脸颊上轻轻晃动着,仿佛灵动的精灵。
眼前的一切显得虚幻而美丽,看的琼斯香都不觉呆住了。
顾南升从头到脚打量了塔西夏一番,这女子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保持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这让他由衷欣赏,他说道:“你来燕南山是为了等我吧。”
塔西夏嫣然一笑,“南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想在偌大的多塔大陆找到您真是难如登天,所以小女子只好在这里守株待兔,南先生重情重义,果然是来了。”她说到这里走下竹台,拉起琼斯香的手亲切的说道:“妹妹真是好福气呢,有人对你这样挂心。”
琼斯香脸颊微红,她偷偷瞥了顾南升一眼轻啐道:“没看出他哪里挂心,把我忘了这么久。”
“呵呵,妹妹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把你给卖了呢。”塔西夏调笑道。
琼斯香被道破心事,满脸通红,她知道塔西夏与顾南升有事情要谈,本想跟着听一下,此时却呆下去了,只说了一句“你们聊吧,我去准备些早餐”,便逃也似的走了。
顾南升在琼斯香身上留下一缕能量印记后,便任由她离去,只要琼斯香不走出太远,他都可以瞬间赶到她身边。
看着琼斯香远去,塔西夏微笑道:“南先生,去屋里谈吧。”她一边说着一边让开路,示意顾南升进屋。
“什么事,还要把小香给支走?你这做法可不厚道,她那点心思跟你没得比的。”顾南升大步踏进竹屋,他猜测塔西夏此行恐怕与死亡之翼的复活有关。
“呵呵,南先生多心了。”塔西夏不紧不慢的拿出茶壶来给顾南升倒了一杯茶。
那套茶具是上好的紫砂,竹屋的布置也十分雅致,能在战『乱』之时拥有这样一处住所实在不易。
塔西夏看出了顾南升的心思,笑着解释道:“洛奇国王『迷』上了我,便差人建造了这处竹屋讨我欢心,前些日子他还派了几个女战士守着这里,不让任何外人进入。”
“哦?你没有把那老头子做成傀儡?”
塔西夏微微一愣,旋即笑的灿如夏花,“看来我心狠手辣的形象在你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
顾南升随便拉了一张竹椅坐下,“反正你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否则那就不是你了。”
“对你的看法,也许我会在意一下。”塔西夏似笑非笑的说着,从容的拉过椅子坐在顾南升的对面,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是发自内心,还是开玩笑。
“那我真是倍感荣幸。”顾南升知道自己曾经走进过塔西夏的内心,不过也只是走进一点而已,现在的她又戴上了自己面纱,让人生出无法掌控之感。
“我先要谢谢你穿过天灾腹地送来的消息,否则小香恐怕就要受更多苦了,你找我所为何事?”
塔西夏脸上的笑容突然敛去,沉默了一会儿,她幽幽的开口道:“巫医之塔已经倒塌了。”
“倒塌?”顾南升心中一惊,他看着塔西夏的表情,想从里面获得其他的更多的信息,然而塔西夏只是咬了咬嘴唇便恢复如常,脸上的悲伤也随之消失不见。
塔西夏继续说道:“原来巫医之塔是死亡之翼的埋骨之地,当初巫医沃金先生与龙骑士三兄弟一起参加了翡翠梦境中的那场旷世之战,死亡之翼死后,他的肉体被焚毁,然而他的骨骼和战甲却坚不可摧,后来龙王们联手对死亡之翼的骨骼下了封印,并将骨骼深深的埋在西南大陆,也就是当初的龙骑士帝国,沃金先生因为好友龙骑士三兄弟的死亡而心生归隐之意,便在死亡之翼的埋骨地上建造了巫医之塔,专心研究巫蛊之术,后来龙骑士帝国分裂,巫医之塔便成为了幽冥地域的一部分,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顾南升心中恍然,虽然这种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细想起来却是情理之中,无怪克尔苏加德舍近求远,非要动用天灾大军占领巫医之塔,原来巫医之塔就是死亡之翼的复活关键所在。
死亡之翼埋骨在巫医之塔的下方,他一旦复活,巫医之塔自然会崩塌,而系统下达的保住巫医之塔的任务其实也就是阻止死亡之翼复活,而这个任务自己其实做失败了,而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系统并没有在这个任务上追究下去,反而中途改变了任务。
顾南升不禁感慨造化弄人,塔西夏倾尽无数心血,饱经种种磨难,却始终无法改变这既定的结局。
“你比我想象的要平静的多。”顾南升明白理想破灭的痛苦,尤其对塔西夏这样执着的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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